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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閻亢宗

誰是世界和平最大的威脅者？根據國際獨立調查機構蓋洛普針對65個國家進行的民調，答案是美國。這個答案必定讓自居世界警察、自由民主燈塔的美國難以接受，卻是全世界的心聲。然而，民調沒有提供何以是美國的原因，真要仔細推究，原因應是對「美國例外主義」 (American Exceptionalism)的憎惡。

「美國例外主義」源自美國殖民時期的清教徒，期望建立一個為其他國家典範的社會。後來演變為美國的自由、平等、個人主義、政治體制與政治文化不同於其他國家。原本「美國例外主義」是個中性概念，美國確實在許多方面很獨特，且也成為其他國家效法的典範，但當這個概念與國家主義結合，遂成為美國優越論的同義詞，甚至認為美國應該領導世界，而不應受到國際規範的限制。

「美國例外主義」似乎是一種美國種族主義的隱晦表達，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，美國成為全球國力最為強大的國家，這個概念漸漸深入美國人民心中，不分朝野已將其視為理所當然。故俄羅斯總統普丁去年在《紐約時報》撰文，批評「美國例外主義」極其危險時，立刻招致美國國內排山倒海的抨擊，不僅民主、共和兩黨難得有志一同齊聲批判，媒體也加入論戰。

俄羅斯的批評，美國有充分的理由嗤之以鼻，尤其是來自帶有獨裁性格、強人色彩深厚的普丁。但當全世界都不認同美國，將它視為全球和平的亂源時，美國就應深自檢討，為何它自視為護衛世界和平的天使，別人卻視它為破壞和平的魔鬼？若要給個答案，就是「美國例外主義」隱涵的雙重標準。

兩件事可以凸顯美國的言行不一。一是美國國安局（NSA）前雇員史諾登掀起巨大波瀾的「稜鏡門」事件，美國在全世界宣揚網路自由，並且以此攻擊俄羅斯、中國大陸、伊朗和北韓等國進行的網路攻擊和竊密，但私底下卻做出規模無人能及、令人嘆為觀止的國內外網路監控勾當，真正是作賊的喊捉賊。

另一起事件是美國當年以海珊與蓋達掛鉤及解放伊拉克人民為由，採取單邊主義入侵伊拉克，但美國蹂躝伊拉克之後倉促撤軍，現在伊拉克政府正與蓋達武裝組織作戰，首都巴格達西部重鎮甚至被佔領，但美國國務卿柯瑞竟然表示這是「他們的戰爭」，教伊拉克人民情何以堪！

全世界對「美國例外主義」的憎恨是美國的失敗，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，也是美國的成功。因為美國一直宣揚西方式的普世價值，天賦人權、人人生而平等的觀念已普植人心，既然如此，「美國例外」就越來越不可能具有合理性與說服性。美國要如何選擇？是繼續宣揚它的普世價值，還是繼續它的兩套標準？

（本文作者閻亢宗，現為康寧專校助理教授兼學務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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